Little Mermaid in Aquarium

圖片來源：http://beauty.pclady.com.cn/makeup/0801/248919.html

雖然轉學生在埋時光蛋的時候我遠在美國跟Bison廝混沒參加

可是他們約五年後挖時光蛋的邀約有發給我，讓我驚訝了一下

我驚訝不是因為他們廣發英雄帖，而是當下想一想──五年而已嗎?

五年而已會改變什麼?這樣有震撼力嗎?

可是轉念算一算五年以前，那個清湯掛麵戴著厚重眼鏡，

衣服毫無時髦可言，只撿表姊給的二手貨搭配著穿，

那個畏縮又渾身帶刺，毫無笑容的自己，瞬間放棄了這個武斷的想法。

只要你願意撒手奔跑，五年，夠了。你可以變成一個連自己都不認識的人。

今天不探討內在，我們純就膚淺的皮相來講古。

五年前，剛升大學。大一的時候被問說會不會學化妝，我總是捂著耳朵尖叫說不肯。

我總回答，等我被逼上梁山的時候再勉強學吧。

然後某天一個社團朋友球球找我去Skin Food陪他買隔離霜，

於是我生平第一次買了自己的臉部化妝品。

也不過是什麼了不起的東西，不過是瓶隔離霜，還沒防晒係數；

可是盯著鏡中的我，皮膚在上了隔離霜以後變得淨透無瑕，

好像平常那個相貌平淡的自己也可以跟美麗沾得上邊，於是像著了魔一樣一頭栽進去。

相貌平凡或中下的女孩一迷上化妝，那排山倒海的後續就像骨牌一樣可怕。

眉毛是本來從高中就有在修和畫的，因為我天生眉型就不漂亮；

而除此之外，很快的我已經不再滿足皮膚看起來好而已，覺得看起來死白死白很沒氣色

開始學腮紅

腮紅還不是好學的，一般人看雜誌或網路教學一定會困惑得要死，明明是腮紅為什麼塗在很多不是臉頰的地方

技巧生疏，顏色也沒選對，下手還太大力，讓自己好一陣子都畫著像小丑一樣的粉紅色面頰上學

然後是唇膏，挑了好幾種顏色來配；因為有人說皮膚黃要配橘色，有人說嫩粉紅像娃娃，

也有人說帶點紫才有性感魅力。

唇膏也不是擦了就算，沿著嘴唇輪廓畫唇線會讓嘴唇豐盈飽滿又立體，裡面再用唇筆沾唇膏塗滿，

聽說會比較自然又不容易掉。

然後我天生嘴唇很容易乾，唇蜜當然也要來上一下。透明的好還是有顏色的好?要不要珠光?

然後每次吃完飯或隔一段時間就要再從頭補一次，唇蜜厚厚的抹上去，嘴唇像抹了豬油一樣。

自認有嬌滴滴的性感豐唇。

眼妝是最後才接觸，因為覺得接近眼睛的化妝品很恐怖。

眼影倒還好，睫毛膏我很是吃了點苦頭，因為容易暈眼妝，很多牌子睫毛膏刷上去

一個小時候就變成熊貓眼。

其他還有眼線筆(一樣會暈)/眼線液(練很久才不會手抖)/眼線膠(一樣很暈)

眼影霜、眼蜜；有一陣子還很迷遮瑕膏，因為覺得黑眼圈重，想把眼周遮得白白亮亮毫無瑕疵。

於是化妝包越來越大，鏡子隨身攜帶大概十分鐘就照一次，補妝，十分鐘後再照一次，

哎呀眼妝暈了，所有「給西」都掏出來，擦擦補補，蜜粉壓一壓，又是十分鐘過去。

這樣重度沉迷的結果，雖然生疏的技巧不會讓自己出色太多，但對一個平凡自卑慣了的女孩子而言，

有那麼一點往「漂亮」那邊移動，當然拼死拼活的抓著。

但是所有不化妝出門會死的女孩子都有這樣的病因──心理沒有追上外貌的進化，

結果，就是讓自己變得非常神經質。

當心裡還是一個覺得自己長相不討喜的醜小鴨，覺得自己是靠化妝品才能贏得注目/稱讚/喜歡，

沒化妝上街就覺得全世界看你的眼光都冷漠了，化妝的時候路上連續幾個男生多看你一眼

你心裡都會繃起來，像是興奮又有點生氣或自憐，一邊想說靠夭到底是有什麼好看的，

然後竊喜大概是因為對方覺得自己漂亮吧，然後高興完了又悲哀自己沒化妝就沒人要理，

導致的就是以後出門又更緊緊抓著化妝品不放，一逮到機會就要補妝，

不讓人有一絲絲機會發現自己原來沒那麼好看。

我也因為過度保養而讓臉幾乎爛掉過。某年冬天皮膚可能負擔太重開始脫皮發癢，我以為是缺水，

猛擦媽媽給的精油保濕霜，結果一發不可收拾，臉上除了脫皮以還開始出現毛囊炎，

又遇到庸醫誤事，沒用的藥擦了幾個禮拜都沒好，反而越來越泛濫。

最後是系上朋友看不過去給了我一張皮膚科名醫的名片。不愧是名醫妙手回春，

一個月後我的臉就乾乾淨淨，連疤也沒有留下；但從此之後也讓我皮膚變得比較敏感，

很多市面上的乳液都沒辦法再擦，一擦就要發作，只能用一種比較天然的日本品牌，

台灣市面上還沒有賣，每次都要網購，很麻煩。

可是這樣的生活真的很累很累很累，你早上一定要早一個小時起來，

畫全妝，不然你覺得自己少了點武器就沒那麼讓人喜歡；

全妝的意思是，打底、遮瑕、蜜粉上完，眉毛、眼線、眼影、睫毛膏；護唇膏、唇線、潤色唇膏、唇蜜

最後腮紅、修容──啊~妝好像太厚，噴一點化妝水再用化妝棉壓一壓可以補救；

唇膏擦太厚?用吸油面紙抿一抿，噢好像擦掉太多了，再補一點上。

然後，這樣出門，又補了一天的妝，回來以後卸掉，又不敢再出門。

是真的如此離譜，曾經到後來我努力讓自己不要那麼依賴化妝品時，

有一次我完全素顏去夜市，還要「鼓起勇氣」「努力逼自己抬頭挺胸正眼看人」

回到家心裡不是不覺得可悲的

我的媽啊，我本來就是一路素顏長到19歲的，為什麼現在走在路上沒化妝還要畏畏縮縮?

沒化妝犯法了嗎?沒化妝怎樣，沒有人權?

我當初竟然是這樣義憤填膺的想著的。

(待續)